41痛-《痛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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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古镇老宅,古色古香,从进去的桃木大门到里面的宅子都是很有格调的严肃之美。

    白寻音对这里并不陌生,她幼年时甚至在这里跟着外公外婆生活过两年,就在白家事业刚刚起步,不管是季慧颖和白鸿盛都忙的不可开交。

    后来还是白鸿盛舍不得独生娇女,硬是接回来自己带了。

    此时再回来住,依旧是说不出的亲切。

    吃饭时外婆特意做了白寻音最喜欢喝的莲藕排骨汤,外公在一旁笑眯眯的问:“小音,考试考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外公年轻时是在教育局工作的,退休多年依然满身的书卷气,一辈子在学术界经过的大风大浪和见过的考试数不胜数。

    对于高考,在他眼里就像和普通考试差不多,问白寻音的时候也极为平静。

    白寻音咬着小云吞,含糊不清却笃定的点了点头:“挺好的,跟我二模应该差不多分。”

    外公很是惊喜的一眨眼:“那我们小音哪里都考的上啦。”

    白寻音乖巧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们音音就是厉害,跟外公,爸爸一样,都学习好。”

    外婆开心的又给她盛了一小碗汤:“打算报哪个大学啊?”

    说着,三个人就七嘴八舌帮着她研究起了这些高校。

    这还是不能看成绩仅凭估分报志愿的时候,大家不得不考虑的严谨保守一些。

    白寻音静静的听着,末了小手放下已经喝了半碗的汤在桌子上,抿了抿唇:“我想去北方,工大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成功打破了桌上热热闹闹的氛围,陷入一阵尴尬的沉寂。

    “工大……倒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还是外婆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,温婉的声音细声细气的问:“就是北方啊,音音,你能呆的惯么?

    而且太远了吧?”

    她们家孙女是自小在水乡长大的孩子,以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呢,难不成真要离家千里远?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外公也说:“再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而季慧颖眉头微蹙,多少有些愠怒:“你怎么没事先知会我一下你的想法?”

    白寻音垂眸,默默的盯着桌子上一只飞过来的蜻蜓。

    在古镇的时候,傍晚大家都愿意乘着凉风在外面吃饭,有这种小动物并不稀奇。

    蜻蜓停在桌子一脚,清透的翅不住的动,轻巧的富有节奏感——就像白寻音现在的心情。

    看来大家都不同意她这个决定,也不赞成,但很可惜,她自己吃了秤砣铁了心。

    因为老人家大抵都是心软的,是顺着后辈的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见白寻音垂眸不说话,只盯着桌子‘委委屈屈’的模样,三个人就有些受不了的松动了。

    “算了,愿意去就去吧。”

    最后还是外公开了口,有些感慨的喟叹一声:“走的地方多了,远了,眼界和见识也就越来越宽泛。”

    白寻音瞬间‘变脸’,抬起头来甜甜的笑了:“嗯。”

    她尊重并且感激那些一向尊重她想法决定的人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晨,季慧颖独自乘上从古镇回林澜的早班车,白寻音则是留下来多陪外公外婆几天。

    古镇的生活很惬意,最累的活计也不过是帮着在瓜果院子里浇浇水而已。

    这里没有都市间的繁华尘俗,虽然简朴,但却处处有一股‘不食人间烟火’的感觉。

    白寻音儿时只觉得这里潮湿,寂静,都是老人家,并未有过多的感触,还是因为年纪太小。

    这次再回来住,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
    下午外婆去和几个其他的阿姨搓麻将,外公去和老朋友听评弹的时候,白寻音一个人在老宅的院子里,往往坐在长椅上晒太阳,眯着眼睛就能渡过一下午。

    那是真的全无杂质,什么都不想的心无旁骛,才能真正的得到‘休息’,身心似乎都在这古镇暖洋洋的下午被修复了。

    只是魑魅魍魉的小妖精寂寞难耐,总是忍不住过来搅乱。

    白寻音在古镇呆着的第三天,喻落吟终于忍不住卷铺盖杀过来了——还是小姑娘受不住磨给他的地址。

    少年穿着和古镇环境很应景的米色长裤和黑色棉麻短袖,漆黑的头发剪短了些,单间背着包的模样活像过来写生的大学生。

    青春逼人的显眼,满身光芒藏都藏不住。

    喻落吟依循地址找到白寻音外公家的老宅时两位老人都不在,桃花裂纹木门虚掩着,他敲了几声没人应,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门,伴随着‘咯吱’一声的细微声响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宽阔的院子内搭了一排葡萄架,枝枝蔓蔓的缠绕漂亮极了。

    而更美的却是葡萄架下那张躺椅上休憩的少女——白寻音似乎这几天被养的好极了,茭白如暖玉的皮肤隐约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,身着一条长长的鹅黄色碎花裙,裙摆被她不老实的动作弄的卷到了膝盖,一截白皙细长的小腿垂下来一摇一曳的。

    喻落吟垂眸静静的看着她,黑眸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,看了一会儿索性半跪了下来,像是欣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凑近了如琢如磨。

    女孩是他见过最白的人了,象牙一样的肤色近乎清透,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打下一道浅浅的阴影。

    半晌,白寻音睫毛颤了颤,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猝然睁开了眼睛,琉璃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映射下愈发显的浅,几乎像一根针一样的钻进了心尖儿里。

    沉默的对视片刻,空气里似乎都腻着葡萄味道瓜果味道的甜。

    “好可惜。”

    喻落吟喉头不易察觉的滚动了下,唇角梨涡若隐若现,很是可惜的喃喃道:“我还没来得及亲你呢,你怎么就醒了呢?”

    “一般睡美人不应该是被王子吻醒的么?”

    “自恋。”

    白寻音冷酷的评价,却忍不住笑,眼睛里难得流露出几分真实的喜悦。

    她转过身子,弯起的眼睛无比狡黠:“你哪里是什么王子?

    一个赖皮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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