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症-《痛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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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便说了几句,孙教授就进入主题。
“你的论文我看过了,没什么问题,不过你应该知道以你的成绩和能力考试就是走一个形式。”
孙教授很是欣慰的笑笑,与有荣焉:“最重要的还是老师这方面,你这几年在学校的‘变态’用功很出名啊,不少老家伙都争着收你呢。”
白寻音一怔,反应过来这才是孙教授今天把她叫过来的重点。
“教授。”
她微微笑了笑,谦虚又腼腆:“您是心里有考量了,打算给我推荐老师么?”
“不然你以为呢?
丫头。”
作为教师,没有什么比出类拔萃的学生更让他们值得骄傲的了。
白寻音这两年就是孙教授的骄傲,就是他用尽全力也要重点培养的‘好苗子’。
他喝了口茶,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推给白寻音:“推荐信我都给你打好了,这位教授,可是我任教生涯中的好哥们儿,他手底下,带出来无数精英。”
白寻音垂眸看向白纸黑字,微微一愣。
因为孙教授给她推荐的老师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李乘风李教授,这个教授的存在,是每个学校的内网都挂着一箩筐简历的人物,每年不知道多少学生想去他那儿求教求职,孙教授居然能在李乘风这儿搞到名额?
只是……
“大概是十多年以前吧,我交换到澜大任教过两年,就是这个时候认识老李的。”
孙教授没注意到白寻音的异样,还在端着茶杯感慨万千,似乎在喟叹逝去的时光,徐徐道来——
“我们都是搞物理的,志趣相投,当时在林澜那两年真是说不完的话,我给你推荐的这个李教授,老李啊,那是没得说了,专业性极强,跟你现在学业的研究方向也极其对口,他如果肯收你当学生的话,那简直天作之合了。”
只是李教授是林澜的,是澜大的。
白寻音手指捏着白纸的一角,犹豫的开口:“教授,我……”
“不过我难得给他推荐一个学生,老李不会不给我面子,他之前看了你的成绩和简历,那可是相当满意。
你知道咱们学校的硕士研究生只用读两年的时间,其他学校基本上都是三年,可他看了你的文章,说你还没到两年的毕业时间,写出来的文章却已经比三年的学生都要成熟了。”
孙教授看起来对这事儿相当骄傲的样子,让白寻音堆到舌尖的话一时都说不出来了。
“况且我记得你老家不是林澜的吗,那正好,可以回家读书了。”
孙教授看着白寻音,目光又是赞赏,还隐隐有点不舍:“小白,你真的是个好学生,更难得的是醉心学术,心无旁骛,我是希望你一直在读书和研究这条路走下去的——你明白么?”
一时间,什么‘我想继续留在本校’和‘暂时不想回林澜’的话都说不出口了。
只有傻子才不明白能拥有李乘风当博导的机会多么难得,其价值不亚于一线城市市中心的一套房子首付。
孙教授的推荐于她而言,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事情。
人长大了,就应该明白‘切实际’的活着多么重要。
于是白寻音抿了抿唇,感激的道谢:“孙教授,真的谢谢您。”
“也不用谢我,说到底我就是在其中一个牵线搭桥的,老李的水平和脾气你们做学生的都应该有所耳闻,如果不是你自身本事过硬,我个老家伙推荐也没用啊。”
孙教授笑着摆了摆手,并不邀功:“归根到底,你谢谢你自己的努力就行了,回去准备吧。”
白寻音坐在座位上没动,犹豫的问:“教授,我应该不用这么早过去吧?”
不知道为什么,她对于‘澜大’这个关键字总是有些抗拒——有些事你以为早就迈过去了,可每到真正触及的时候才会发现,压根就没迈过那道坎。
“唔,当然不用马不停蹄的过去,不过要准备考试嘛,都是形式主义,主要是你得通过老李那方面的面试。
不管是考试还是面试,都得回林澜进行啊。”
孙教授想了想,保守估计了一下:“你也在咱们这儿呆了好多年了吧?
估计有好多东西要收拾,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准备,抓紧点吧。”
离开了教授办公室,白寻音感觉自己走路都是发飘的。
看来人生处处有‘意外’这句话是真的。
她本来已经准备好在本校继续读博,然后或留校或进入社会找工作,未来的日子慢慢打算……唯独没想到回林澜这个可能性。
更妄论要去澜大读书了。
那个学校于她而言,曾经就像是伊甸园的禁果,就和喻落吟一个样子,白寻音根本没有想过去接触。
结果她现如今偏偏不得不去接触。
多么讽刺,兜兜转转,她终于还是回到澜大。
就像某种命中注定的‘归宿’一样。
白寻音微微叹了口气,只觉得思维混沌,不想再多想。
恰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,白寻音一看屏幕上闪烁着‘喻时恬’三个大字,便调整了一下心态接了起来。
再开口的时候,她的情绪和平常没有任何分别,淡淡的道:“恬恬。”
“姐姐!”
喻时恬的声音向来慵懒甜美,撒娇的时候像是裹了蜜:“你在干嘛呀?”
白寻音:“刚去了趟教授办公室。”
“……怎么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在干学习有关的事情。”
而她的电话打的很频繁!这说明了什么?
喻时恬不禁敬佩的吐槽:“姐姐,你用功到我觉得我自己是小辣鸡。”
明明她也是个凭自己本事考上全国前十所的存在!
结果来了工大认识了白寻音,简直觉得自己像个碌碌无为之辈了……
“你都毕业了,当然不用像我一样要求自己。”
白寻音安抚:“最近工作怎么样?”
喻时恬比她小一届,去年就毕业回林澜了,她学的金融,据说进了一家投资公司,时不时的就抱怨社畜生活是多么多么烦,白寻音都听的习以为常了。
“哎,不还是那个样子。”
喻时恬随口说了一句,这次却没有大肆抱怨的前奏,而是絮絮叨叨的同白寻音嘀咕:“音音,我哥要订婚了,我这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?
我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恋兄情结吧。”
白寻音知道喻时恬家里有两个哥哥,之前就时常听她念叨,闻言忍不住笑了笑——
“你这不叫恋兄情结,客观来讲是身体内依赖激素造成的不适应,就像是陪伴你专属于你几十年的人忽然变成别人的了,不适应是人之常情,短时间内不会轻易缓解的。”
白寻音这过于‘客观科学’的分析让喻时恬目瞪口呆的冷静下来,可心里还是难受,便不住的哼哼唧唧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
白寻音看了眼手表,耐心的哄她:“等我回林澜后见面跟你说吧。”
“嗯……嗯?
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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